我不知走过萩芦溪有多少回,深深地被这里钟灵毓秀的土地、巍峨壮丽的群山、延绵丰沛的溪流、青翠碧绿的田园所吸引所感染。行走在溪畔,犹如到了世外桃园、人间仙境,这时的我,竟心醉神迷、豁然开朗起来。悠悠萩芦溪,不仅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人民,而且造就了一批又一批的英才。
萩芦溪为莆田市第二大溪流,发源于仙游县游洋镇兴山村,河流自西北流向东南,流经大洋、庄边、白沙、萩芦、江口,汇至兴化湾入海。萩芦溪北侧山高林密、郁郁葱葱,有松树、柿子树、相思树、马尾松、木棉树、樟树等近百种,给寂静的山川带来了广袤的绿意。辖区萩芦镇还是全国一村一品示范村镇,该镇大力发展“萩芦牌”优质枇杷,作为当地的支柱产业和特色产业来抓,坚持在“优、鲜、特”字上下功夫,依托山区生态资源和地理优势,培育出“秋选一号”、“贵妃”、“白梨”、“乌躬白”等10多个枇杷品种。大力实施枇杷果园生态法管理,全镇3万亩枇杷全部达到绿色食品标准,年产枇杷1万多吨。
据当地老人讲,萩芦溪曾阻隔了山区与平原的交通,萩芦村在古时候还是个渡口,过去由于无法架桥,只有通过摆渡来实现山区与平原的交往,或贸易或经商或走亲访友。清康熙六十一年(1722),兴化名医谢明远捐资、劝募,在萩芦溪上倡建第一座石桥。但不到三年,桥被急流冲坏。时仙游富绅徐万安郎中又首捐七千两白银在原桥址重建,又被急湍冲毁。此后,桥虽屡建而屡毁,至嘉庆年间,已毁坏殆尽。光绪初年,山区人江莲溪(字希廉),孝廉(即御史公江春霖之父)和黄茹芗先贤等发起重建,因未及竣工江孝廉就谢世了,又功亏一篑。宣统二年(1910),江春霖御史辞官回乡,关心家乡公益事业。他多次对萩芦溪桥作实地考察,明确指出要使桥基永固,应“不与水争势,乃能导水势”的论断。他认为以前桥坏的原因,不在于桥之不坚固,而在于选址之不当,这与古代木兰陂建设同理,桥址应建在宽广水缓之处,以避急流之冲击。乃另择定建桥新址。谁知御史公一病不起,临终时还特地交代家人一定要完成这项宏大的水利工程。民国十七年(1928),江春霖之子祖筵又倡议重建此桥。他首捐巨款,并向社会贤达劝募。在新定的桥址上兴建成功。解放后,许春祥等一些爱国华侨也加入捐资修建该桥的行列。
“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既方便了山区与平原之间的交通,又增进了两地之间的文化交流,极大地促进了经济发展。当地群众为了纪念江春霖,在桥东建了一座“御史亭”,亭中树立一尊御史塑像,永志其建桥之功。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萩芦溪还是兴化置县(公元979年)所在地之一。县治原设在仙游县游洋镇,后因虎患频繁,人口减少,元皇庆二年(1313),明洪武二年(1369)改兴化路为兴化府。兴化县治(原兴化军、后兴化府)迁至广业湘溪,即现在的莆田市涵江区新县镇。“新县”之名,由此而始。这里还诞生出一位伟大的史学家——郑樵,字渔仲。宋崇宁三年(1104)生于广业里下溪(今涵江区白沙镇广山村)。宋绍兴二十七年(1157),郑樵已修书五十种,献给皇帝,回家后,筑草堂于夹漈 山,编纂《通志》丛稿。绍兴三十一年(1161),《通志》书成,郑樵第二次到临安献书。高宗皇帝下旨,授他为右迪功郎、礼兵部架阁文字,其工作性质相当于现代的文书档案管理。第三次献书虽无缘见到高宗皇帝,但经辗转传递,也得到一道诏书,升他为“枢密院编修”、兼权“检详诸房文字”,允许他入秘书省翻阅书籍,从事工作类似于现代的档案编纂。
郑樵一生专心著述,据统计达84种,但大部分已佚失。值得庆幸的是,据报载,最近涵江区在一次房屋征迁时,一套尘封已久的《郑氏通志》被发现,为清光绪二十七年(1901)武英殿版本,被收入涵江区档案馆。这套全书共有60册200卷,收入馆的有42册143卷。目前在全国范围内,都没有全套的版本,这是国内该书最完整的收藏。《郑氏通志》为一部巨著,分传、谱、略3部分。20略共52卷,是全书的精华,内容涵盖天地万物,涉及诸多知识领域,被称为世界上最早的一部百科全书,其中的氏族、六书、七音、都邑、草木昆虫、五略等为旧史所无,是具有典型意义的标志性档案文献。其中的《校雠略》和《艺文略》是研究中国目录学、校雠学的重要文献。在《校雠略》中,他从理论上阐明了图书采访、类例、著录、注释的观点。在《艺文略》中,他突破前人所用的四分、五分、六分、七分、九分等文献分类方法,创立了12类100家432种的分类体系,著录10912部、110972卷图书,力图全面、系统地反映当时的文献存亡情况,超越了前人,取得巨大成就。
《郑氏通志》,上自三皇,终止五代,时间纵跨3000年,是一部“集天下书为一书”的历史巨著。“集天下书为一书”的编撰方式,是现代档案编研工作的楷模。因此说郑樵不仅是伟大的史学家,而且还是档案界的巨擘。
萩芦溪还养育了另一位名人,他就是清朝御史第一人——江春霖,曾九次弹劾袁世凯而声名大震。辞官归隐后,热心家乡公益事业,深得百姓爱戴。他还精通书法,善写诗文,有《江春霖集》留世。
悠悠萩芦溪,流淌的不仅是一部悠久的历史,更是一部厚重的莆阳文化。 (施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