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可贵边听边记。有些话带有火药味，有些话摸棱两可，有些话肉中有刺，有些话很有启发和参政价值hellip;hellip;尤可贵一一记下。静了几钞钟，尤可贵理清了思路，有条不紊地总结：刚才大家都说得很好！比如大家都说要全力支持我工作，我感谢大家；比如不拘一格任用人才，很重要；比如一百五十多条提案要快一点交办hellip;hellip;当然，有的同志说要让我人大选举中满票，要去掉我的lsquo;代rsquo;字，这好意，我心领了，顺其自然吧。要是去不掉，我就拍拍屁股走人！从现在起，我们方竹县要围绕这几个问题来展开工作。实话告诉你们，这二三天我已悄悄在方竹县了解到不少真实情况，同时我又翻阅了许多有关方竹县的材料，我看我们方竹县有几个要马上解决的突出问题。人说新官不理旧案，我考虑来考虑去，针对我们的方竹县的具体情况，我看不理还是不行的。我希望我们现在开展工作，能得到大家的的理解和支持，因为它们或多或少会涉及甚至损害在座同志的个人及亲戚朋友的利益，希望大家从大局出发，从方竹县八十多万人民的利益出发，牺牲一点个人的利益。我们目前最要紧的问题要解决的是：其一，节省县财政开支，保障县委县政府大门正常开关。我中午问了县财政局长，知道我们方竹县到现在，外债内债高达六亿多元，你们说可怕不可怕？所以首先唯一的办法就是节省开支，不再浪费和减少浪费以最大限底地减轻和节省行政成本。从今天开始，我们在座的都带个好头，争取吃苦二三年，还清内外债。俗话说，死记性不如烂笔头。大家以后开会，都要做好笔记，养成好习惯。现在我们解决这个问题急切要做的工作是：（一）拍卖县委县政府的桑塔娜、奥迪、皇冠等小轿车，只留下正职一部小车（正副职共用）和几部旅行车和工具车。我算一下，可得三百万至四百万元，另外可节省司机工资和汽油费二百多万。这五六百万先还我们欠方竹食品联合有限公司等下岗工人安置费的一大部分。我和大家一样，一视同仁，上下班该步行就步行，下乡该坐工具车，或坐班车的就坐工具车或班车。我们带个头，各个乡镇的书记、镇长也不敢再坐豪华轿车了。这几年，不少单位和个人、年年换新车，越换越高档，浪费财政，影响很坏。现在困难时期，全部拍卖，以后有条件的再按规格配置。领导用车改革势在必行。（二）减少接待费。我了解过，一年之间，我们方竹县委县政府的接待费高达三千多万元，这是多么大多么可怕的数字啊！从今天起，每年接待费不超过一百万元，也就是说不管上面来的还是下面来的，每天每人标准不超过10元，节省下三千多万元我们可以办几个大的项目，或还债。吃吃喝喝，没有个限制，严重败坏了党风与政风。（三）所有的正副处级和科级干部搬出原来县委县政府给大家盖的套房，搬回县政府大院旧房子里居住。中午我去走了走，那些旧房子半成新，结构也还行，可以再住它三五年，不然闲置在那里，或做仓库，可惜。然后把那三幢宿舍楼（总共有二百三十几套）拍卖出售，可得八千五百多万元。当然，现在的住户如果想购买，按市场价，补交建房费，也行。我们叫人去评估，每套值多少马上公布。我还是劝大家都带个好头。（四）我争取向市财政省财政申请先支持一些。（五）精简机构，合并机构，为下一步“小政府，大服务”做准备。由分管的副书记和副县长近日拟一个方案，并马上实行。我们县委县政府和各个局部委领财政工资的人太多了。应减掉三分之二，即控制在百分之三十五左右hellip;hellip;其二，帮助农民造血，保障农民生养。这个工作主要在各个乡镇，当然国税局地税局及财政局要在半月内提出切实可行的方案来，然后我们论证后实施。其三，大力发展方竹旅游事业。全县各个景点景区全方位开发。其四，改变工作作风，重塑良好形象。上面几个工作做好，县委县政府的良好形象就树起来，全县的党员干部的工作作风也好转了。同志们，这是事业兴旺的基础的基础hellip;hellip;好，从今天起，大家暂时不坐轿车，县委办和县府办要给我配备四十多万的小轿车，免了。好，现在我把这几项工作具体分工一下，拍卖县委县政府小轿车，由常务副县长吴轮负责；减少接待费向上申请支持经费和抓旅游业由我具体抓；搬家拍卖三幢机关干部宿舍楼由纪委陈德林书记负责；精简机构的事由副书记李向明和宣传部长郭大海分管；丁一平主任、赵丽平主席推荐人才和负责制定帮助农民造血的具体方案hellip;hellip;我说过，大家好好干，我不会亏待大家，我会努力向省里市里争取资金，我向各方面筹集资金，盖几幢“公仆楼”，希望大家早日名副其实的搬进“公仆楼”。我可以自信地说，这乃全国首创，大家好好干，以后大家有福享，又有好名声，何乐而不为？！我希望在座的是第一批搬进去住而成真正的 “人民公仆”！好了，今天碰头会就开到这里，大家分头去干吧！喂，林凡德主任，你暂留下来！
林凡德便停止没走：尤县长hellip;hellip;
尤可贵站起来：你把县旅游局长叫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林凡德实话相告：县旅游局长欧阳诚是欧阳忠的堂弟，欧阳忠案发后他请病假，现在是一个副局长，女的，叫朱凤莲在临时主持局务工作。
尤可贵：那你叫她马上到我办公室。
林凡德当场翻开方竹县委县府通讯录，打起朱凤莲的手机：喂，朱副局长，我是县委办林凡德，你马上到尤县长办公室hellip;hellip;什么，你在海州市第一医院hellip;hellip;你姐乳腺肿瘤做手术，赶不回hellip;hellip;好吧，明天上午八点半再到尤县长办公室hellip;hellip;
林凡德关掉手机，面对尤可贵：尤县长hellip;hellip;
尤可贵：我知道了，那就明天吧。

第五章
1
正在海州市区老街一间破房装住院用品的朱凤莲接完林凡德的手机后，听到隔壁有人喊接电话，就跑过去接听电话：哦，是，程程，我是小姨凤莲啊！
小姨，我妈呢？
你妈hellip;hellip;你妈hellip;hellip;
我妈hellip;hellip;我妈不在家，去擦鞋？我妈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算了，程程，小姨就告诉你，况且早晚你也会知道，晚知道不如早知道hellip;hellip;
我妈，我妈怎么样？
唉，你妈，我姐，凤桂，她命苦啊！hellip;hellip;你妈，你妈，好，好，小姨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告诉你，程程，你妈她现在就在医院里治疗。
怎么，我妈，她在医院里治疗？病了，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