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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山红走后,一家人草草地吃了晚饭,大家心情都不好,十几分钟没说话。
石吉蓝晚上要改作业,明天一早要上课,啥话没说便独自一人回二里外的小学。石吉青本想要和妹妹谈谈,见她这样,只好先让妹妹走,等一下和父母商谈后再决定妹妹是否真的和万山红离婚。
石吉蓝走后,石吉青扶着父亲走回父母睡的房间,一会儿石母也进来。三人便开始聊起来,一聊就到了十一二点。
石母:时候不早了,青儿,你明天要回省城,先去睡吧。你爸,你妈,年老了,可能会老糊涂,凡事,你自己拿捏好。自古钱财如粪土,功名似烟云。市委书记,在古代,相当于州府,五六品官,也算是大官,能做就做,不能做,就回到省委党校做教授,研究学问,千万别学贾雨村,别当贾雨村,千万别对不起老 百姓和自己良心,让爸、妈晚年心灵不得安宁。
石吉青:妈,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还是有信心的。
石父:官场自古不是好地方,是个权力与利益争斗的浪尖漩涡,当个一般水手都不容易,何况是船长。青儿,你单有信心,单有理论,单会管理,是远远不够的,还须有谋略,须会用手腕。爸当年退出古钟中学校长的竞争,就是有这个自知之明。还有,官场是拒绝人格与尊严的,你要准备当多面人,当变色龙,继续当性情中人,会碰得头破血流的。
石母:妈虽是家庭妇女,虽只念到高中一年级,但妈喜欢看古典小说,看《红楼梦》和《聊斋志异》,看“三言二拍”,就是不喜欢看《三国演义》,“三国”里尽是斗来斗去,为了赢,为了功利,许多人都变奸诈了,许多人成了刀箭下之鬼了hellip;hellip;青儿,妈看你是性情中人,对你去海州当市委书记,自己可得多加小心,张驰伸缩、上下进退、软硬明暗、黑白香臭,如何怎样,该讲究的还得讲究。
石吉青:爸,妈,你俩说的极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青儿本是做学问的材料,但省委看上,方书记看上,只能往前走了,吃一堑长一智,或交点学费,即走一步看一步了。
石父:你的《市场与执政》,爸翻看了,很深刻,一针见血。现在理论界经济界这种书太少了。发展市场经济,特考验执政党,说得具体点,特考验各级党政官员的党性与人性。是否出污泥而不染,久在河边鞋不湿,或不去官商勾结,不单要有耐力定力,还须不亢不卑、不贪不腐,不为个人功利心所左右hellip;hellip;青儿,你早已成家立业,且将出任海州市委书记,希望你把握好自己,爸妈不想你升大官发大财,只要你平平安安,在任上为海州老百姓做几件得人心的事即行了,千万别学那些落马的贪官。
石吉青:我会记住爸妈的话!爸,妈,我有个要求,以后乡亲们晓得我当海州市委书记,你们劝他们不能以我的名义张扬,打我的招牌做事hellip;hellip;明天,我抽空找蓝妹谈谈,让她和万山红处理好关系,该离就离,不能继续拖下去hellip;hellip;万山红这种人,是垃圾,是势利小人,我是很讨厌的,他要是知道我去海州当市委书记,肯定一百度大转变,跑去求蓝妹和我hellip;hellip;我得先给打预防针,我历来很讨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我当好当不好海州市委书记,我都一身正气,两袖清风,这既是准则,也是追求,更是底线,矢志不移,终身不变。
石父:能这样就好,就好,做官终是一阵子,做人才是一辈子啊!
石母:能让爸妈不担惊受怕,就好。
这时手机响起来,石吉青按接起来:哦hellip;hellip;还和爸妈交谈hellip;hellip;我知道,十一点后是肝脏排毒时间,一二个晚上没事hellip;hellip;李大竹有没有找到,明天回去再说,好吧hellip;hellip;知道,我要去睡了,你也睡hellip;hellip;晚安,做个好梦!
石父见石吉青关了机,说:欧阳梅是个好媳妇,人家关心你,时候也不早,去睡吧。
石母:都睡!
石吉青:那我去睡,爸妈也睡。
石吉青走回自己熟悉又陌生的隔壁房间,脱下外衣外裤,一个人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hellip;hellip;
山村的夜静极了,星稀月隐,峰没林远。石吉青睡不着,很长时间没这样失眠过,索性开起床头灯,半躺着翻看起李大竹上午给的有关海州材料hellip;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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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吉青一夜未眠,翻看了一大半海州有关材料,结合平时的所见所闻与道听途说,渐渐地对海州有一定的了解和逐渐的认识,也增加了自己要前去上任与有所作为的信心。机遇和挑战是并存的,功名与风险是一路同行的,天生我才是必有用的,给我一个支点是可以撬动地球的,帝王将相不是天生有种的,我石吉青将是廿一世纪“市场与执政”之中一颗璀璨的政治新星hellip;hellip;天蒙蒙亮,石吉青才睡了一会儿,七点多便醒过来,简单洗刷了一下,吃了简单的早餐,和父母打个招呼,便上附近的小山上古钟镇普安寺。
小山还是那座小山,小寺还是那座小寺,人不知是否变换了hellip;hellip;这普安寺,石吉青太熟悉了。古钟是一个乡村镇,普普通通,没出过啥有名的人物,也就没有什么出名的名胜古迹,这普安寺算是古钟镇的牌子,外人一提古钟,便马上知道普安寺,因此,除了文革那几年有断过香火,历来都很旺盛,这几年前来普安寺烧香拜佛的信众越来越多,当然跟明能方丈的善于经营也是有很大的关系。